托妮•莫里森《爵士乐》的音乐叙事分析

【摘要】托妮莫里森的著名音乐叙事小说《爵士乐》是她代表性作品之一。作者以其独特的女性视角,采用音乐叙事的手法创作出了这部充满诱惑、激情四溢的小说。在《爵士乐》中,作者通过宠儿的出现,展现了黑奴癫狂的生活历程,并且揭示出在历史的变迁中,个人

  【摘要】托妮•莫里森的著名音乐叙事小说《爵士乐》是她代表性作品之一。作者以其独特的女性视角,采用音乐叙事的手法创作出了这部充满诱惑、激情四溢的小说。在《爵士乐》中,作者通过宠儿的出现,展现了黑奴癫狂的生活历程,并且揭示出在历史的变迁中,个人已经不是单纯的个体,而是超越时代背景的一种人生状态和命运的表现。本文不去解读小说的故事情节,而是对其叙事方式进行深入探讨。
托妮•莫里森《爵士乐》的音乐叙事分析
  【关键词】莫里森;《爵士乐》;叙事
  美国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是美国当代文学史上著名的非裔作家,她的作品想象力丰富、文字和语言充满了诗意,凭借其作品对美国现实的生动体现,1993年,莫里森摘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的桂冠。美国黑人的生活状态和历史变迁是莫里森小说的主题,她不仅深刻揭露出黑人的精神困境,而且还积极探索出一条黑人的发展之路。《爵士乐》创作于1992年,是莫里森的第六部长篇小说,作品以上世纪初期美国的黑人大迁徙为社会基础,讲述了在白人统治的社会中,黑人艰难的生活状态。指出了他们精神世界的困惑,本文将对作品中塑造的人物形象从精神生态批评的角度进行分析,去解读作者为黑人探索的精神生态救赎之路。

  一、爵士乐技巧的运用

  在爵士乐中,即兴性是非常重要的旋律特色。爵士乐的主旋律大多选用一般素材,多拉乐手将这些普通的旋律进行重复演奏及变化,构成了整个爵士乐曲。莫里森在《爵士乐》的开始首先将整个故事的主线展现给读者,一位不知名的叙述者介绍了维奥莱特、乔以及多卡丝的三角关系以及情杀事件,然后,各种支离破碎的信息不断叠加,杂乱无章的声音也不断参杂进来。首先是乔杀害了多卡丝;在多卡丝的葬礼上;维奥莱特又不经意间闯入;突然转变为叙事多卡丝和乔的邂逅;乔的三次寻母等等,叙事的顺寻毫无章法,任意而自由,各种纷繁复杂的事件以及细节;叙事的时间没有先后顺序,各种声音的叠加也没有规律和章法。这种叙事手法就像是自由的爵士乐一样,不经过编排而自由奔放。莫里森还将爵士乐的启起应技巧运用在叙述的角度上,在蓝调和非洲传统音乐基础上发展而来的爵士乐起应技巧在爵士乐中有两种表现:一种是乐手之间的起应,另一种是乐手与观众间的起应。爵士乐多以即兴演奏为主,所以,乐手之间的相互起应就显得非常重要,通过旋律的呼应,乐手之间可以互相激发灵感,形成一唱一和的音乐表达形式。同样,乐手与观众间的起应在爵士乐演奏中也非常重要,观众的现场表现力和热情会对乐手的表演和灵感的激发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
  在《爵士乐》这部作品中,作者采用叙事者之间的起应来形成小说的叙述氛围。例如戈尔登·格雷寻找父亲这段叙述,有两个第一人称的“我”,他们都描述了同一件事情,第一个“我”是作品开头那个不知名的叙事者,他表达了对格雷故事的怀疑:格雷说的一切都是谎言,他是一个典型的伪君子;这些故事都是他刻意编造的,然后故意讲给别人来博取同情,他父亲也在听他讲述这个编造的故事,格雷在他驾车行路的时候,将一个黑人野姑娘从路边救起,听着就让人怀疑。格雷很快对这一质疑作出反击,而且也采用第一人称的角度:我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就是在这里,她撕毁了我的外套,并将我这件独一无二的衬衫弄脏了,洗都没法洗。……她就那样裸露着身体,但是我也无能为力。这就如同爵士乐中乐手的起应一样,从两个不同的角度去叙述相同的事情,这是莫里森典型的爵士乐叙事方式,通过不同的声音表达出莫里森对话语霸权的批判。另外,莫里森还在作品中表现出作者与读者之间的起应,她鼓励读者参与到故事构建中来。在《爵士乐》这部作品中,声音呈现多元化趋势,既有矛盾的声音,也有重复的声音,读者在阅读时可以不依靠作者或者叙事者自己去判断事情的起因经过;莫里森在创作这部小说时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在文中留下许多空白让读者自己去联想填写,将小说补充完整。莫里森曾说过:在作品中,读者永远是最核心的,第二人称“你”也是莫里森常用到的,目的是让读者与作品更为接近,让读者能亲身感受小说中的场景和气氛,引起共鸣。

  二、《爵士乐》的主题

  莫里森在《爵士乐》中不仅用爵士乐体现了语言叙述和情节构建,而且还表现出三重象征意义,使得小说的内涵更为深刻,主题更为鲜明。第一重象征意义:爵士乐在这部作品中象征着一种精神,爵士乐特有的精神内涵。爵士乐表达自由、充分,音乐随着乐手的灵感而自由奔放。爵士乐是一种由民歌演变而来的城市音乐,这个过程代表了美国黑人生活状态和命运的一种变迁,象征了黑人解放运动后黑人生活状态的彻底改变。这是一种坚韧不拔,宽容而博爱的精神,是黑人在不断的反抗斗争中积累下来一种对希望的憧憬和对自由的向往、对公正公平的追求。因此,莫里森在小说最后设计让维奥莱特夫妇重归于好,不仅在生活上摆脱了贫困,精神上也走出了困境,最终在美国这个多种族的国家里平静地生活。
  在《爵士乐》中爵士乐的第二重象征意义是指黑人在多种族的国家,在白人主导的社会中对自己民族完整性的追寻和探索。维奥莱特夫妇来到繁华的大都市寻求一种新生活,然而大都市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湮灭了他们的本性,维奥莱特夫妇只是众多这样遭遇的黑人的一个代表。文化民主主义是爵士乐的文化特质和文化根本,包括文化的开放、融合、独立、交流和多元化,另外还有民族精神和集体主义等内涵,莫里森在她的作品中充分体现出这些理念,构成了其小说的文化之魂。这些理念不仅体现了莫里森的创作风格,而且还展现了作品中的人物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下的生活状态。莫里森正是通过这些理念去探寻美国人追寻民族完整性,追寻自我独立性的价值观和精神内涵,也表达了黑人在精神的困境中摆脱痛苦,寻求快乐的一种精神救赎,是黑人癫狂精神世界的一种重建和复兴。
  在这部作品中爵士乐的第三重象征意义是指对爱情出题的深情传递。无论是小说还是音乐,都是为了表达解放后的黑人对自由的那种渴望和向往。通过强烈的情感,让听众心中的渴求也一起升华。这就是对爱的主题,对爱的追求和渴望。爵士乐比普通的流行音乐更有表现力和生命力,它能更好地表达出情感的蕴含和魅力,通过音乐自身的感染力和表现力,传达出一种情感的律动,展现出对爱的呼唤和憧憬。爵士乐在这部作品中隐喻了对爱的渴望,这也是莫里森要表达的主题。小说通过对爱的渴求和对苦难的倾述,用爵士乐燃烧的激情,探究了这对美国黑人夫妇的爱之真谛,充分展现了蓝调音乐的艺术魅力。例如小说结尾处的描写,就以充满韵律的激情表达了对爱的呼唤:“你是我唯一的爱,我愿将一切都交给你,任何人都不能代替。你也不能不爱我,用你的神情将爱表达出来。”“将生命中剩余的一切去爱你,……爱你!”这是一部爱的宣言,是一部用生命表达的爱之书,探索了一对美国黑人夫妇精神核心中的爱情世界,它有着深刻的社会意义:只要有爱,无论是社会矛盾和种族歧视都会烟消云散。作家以其特有的女性视角去碰触深藏在作品背后的精神意义,用细腻的笔触在作品中表达了自己的内心感悟。她在小说中融入了黑人的民族信息、黑人的传统音乐,传递了对爱的渴望和对生活的向往。莫里森在《爵士乐》里演奏了一首文字的爵士乐,演绎了黑人生活状态和命运的变迁史。通过爵士乐的叙事方式,莫里森在作品讲述了一个道理:正是由于爵士精神的支撑,黑人群体的衬托,再加上爱的精神内涵,才能演绎出这个民族不屈不挠和昂扬不羁,才能在白人主导的社会中生存与发展。

  三、和声对位与文本的结合

  十九世纪末,在美国南部新奥尔良诞生了爵士乐,这是在蓝调音乐和非洲民族音乐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一种新的音乐形式,黑人音乐家以美国的主流文化为基础,常以即兴演奏的形式表达出一种自由奔放的情感。不到半个世纪,爵士乐迅速发展成熟并在美国风靡开来,为美国乐坛增添了新的生命力。与其他音乐形式相比,爵士乐有其三个重要特质:节奏鲜明、动感十足、个性张扬;它的和声对位在随意中不乏章法。爵士乐的核心就是自由自在的即兴演奏,是黑人对自由的一种诉求。具有切分节奏感的雷格泰姆是爵士乐的基本框架,内含不稳定的动荡因素,这也正是黑人对现实生活的不断质疑和撼动。爵士乐是在蓝调,也就是布鲁斯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是美国黑人文化的巅峰,也是黑人民族文化的精髓。黑人可以通过爵士乐来追寻自己民族的根本,是一种民族文化的传承,也是黑人民族完整性的体现。
  莫里森在《爵士乐》中用和谐的和声对位将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表现得惟妙惟肖。这不是偶然的巧合,而是莫里森音乐叙事手法的极致体现。以维奥莱特、多卡丝和乔为叙事中心,通过爵士乐的表现形式与其对位。这三个人是整个故事情节的核心,故事以三个人的三角关系开始,也以他们的故事结局。在三个人故事发展过程中,由开始的毁容、枪杀等暴力血腥、任务间的误解、嫉妒和仇恨、孤独、分离展现出诸多的不和谐因素,强烈的悬疑和震撼力吸引着读者的好奇心。而到了结尾部分,是在谅解、同情与圆满基础上的和谐因素的表现:维奥莱特夫妇抛弃了一切不解与矛盾最终走到一起,多卡丝在他们的生活中加入了和谐的基调,生活是如此的宁静自然。莫里森以一个充满和谐气氛的音符作为整部作品的结局。从整体上看,小说前后呼应但是又形成对比、用一个回旋式的结构构建了小说故事构架。此外,和声对位还表现在乔的三次寻母以及格雷的寻父经历。为了追寻自己的身份证明,俩人都千里寻亲,乔为母亲的发疯和离开感到耻辱,而依然寻到父亲的格雷却不满父亲是个黑人的现实。很大程度上,乔在多卡丝的身上寄托了一定的母亲情节,多卡丝不仅是乔的情人,更是一个象征着母爱的任务形象。最后,在这种情节的困扰下,乔为了永远得到多卡丝而将其杀死。对于这种结局,评论界对此众说纷纭,但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就是母亲的遗弃以及多卡丝的背叛,这两次遗弃是他杀死多卡丝的主要诱因。

  结论

  莫里森是美国著名的黑人女作家,她不是音乐家,但是比音乐家更懂音乐,在《爵士乐》中,他注入了爵士乐的音符,演绎了音乐与文字的精神交换。她作品的语言充满活力,随性不羁,莫里森以其特有的女性视角探索了黑人的精神困境。她用爵士乐的叙事手法为世人展现了一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精神状态。

  参考文献

  [1]左亚琴.  《爵士乐》后现代叙事手法的分析[D].山东师范大学2006
  [2]刘向东.  《爵士乐》的叙事特点及意义[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3(04)
  [3]王守仁.  爱的乐章——读托妮·莫里森的《爵士乐》[J].当代外国文学.1995(03)
  [4]刘晓露.  一首灵魂的变奏曲——《爵士乐》中人物身份的解构与建构[J].甘肃联合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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