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鲁迅作品中”铁屋子“的预言性

摘要

“铁屋子”是鲁迅作品中的一个重要意象,在当时那个落后、腐朽、愚昧的中国近代社会,鲁迅的作品如同镜子般照射出了当时病态的社会现状,同时也透射出了深刻的国民劣根性。从他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出当时的社会就像一间被封闭起来的沉闷的铁屋子,万难打开,因而需要少数的启蒙者发出呐喊,以此唤醒“铁屋子”中沉睡的民众。读懂了《呐喊》、《彷徨》等作品中的“铁屋子”的寓言性,也就理解了作者思想中的呐喊意义。

关键词:鲁迅;铁屋子;寓言

前言

在当今时代,鲁迅和鲁迅的作品依然被人们不断地研究着。他在作品中表现出的国民劣根性值得人们批判,使“落后之邦,转为觉醒”是鲁迅终生追求的核心目标。鲁迅认为,中国社会的上空笼罩着黑暗、腐朽的空气,国民的愚昧、落后和麻木性已渗透到骨子中,在这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情形下,建立新中国的历史重任,只能由少数的觉醒者来承担。

起初,鲁迅之所以去日本仙台医学专门学校学医,是因为他怀着医学救国救民的理想。后来通过一次观看“幻灯片事件”让他痛切地感受到国民性的愚弱,愤而弃医从文。鲁迅想借文艺来启蒙人的精神,他在作品的创作中用极具个性的文笔向我们展示了他对中国社会的认知,还让我们看到了一位既关怀着现实又嘱望着未来的现代中国人形象。鲁迅以剖根揭骨、冷嘲热讽的写作风格创作了具有深刻批判意味的作品。在他看来,几千年的中国封建统治已经深深地烙在了中国民众的脑海里,所以想要彻底地改变民众的这种思想也绝非是件容易的事情。因此,他提出了“铁屋子”这个故事。那么,问题就来了,“铁屋子”到底比喻着什么样的故事?鲁迅借这个故事想要隐喻什么?接下来我们就来探讨“铁屋子”的隐喻内涵。

一、“铁屋子”的隐喻内涵

在古希腊哲学中,哲学家柏拉图利用“洞穴说”中的一个解放囚徒失败的故事比喻苏格拉底的悲剧。通过这个失败的故事,他汲取教训,总结了哲学家的使命与责任。鲁迅对于现代中国所作的有关“铁屋子”的比喻和柏拉图的解放囚徒故事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

鲁迅在《呐喊·自序》中写到:“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1]从这段话中我们可以看出作为封建社会中有远见卓识的思想家鲁迅对于当时中国的现状和中国人的处境、命运有了一些敏锐地感受。在他看来,当时的社会就像一所密不透风而又难以打破的黑暗的“铁屋子”,屋内有很多人们都快要窒息了却还无动于衷,整日昏昏欲睡,无所事事。察觉到这种情况,鲁迅的内心是悲愤的,并认为这正是当时中国社会中存在的最大的病症,应该引起人们的疗救和注意。“铁屋子”这个著名的意象也是由此而生的,也正是因为这一核心意象,使鲁迅对中国的一种自我的认知和隐喻有了新的感悟。

“铁屋子”作为一个意象,有着双重的隐喻内涵,一方面是指中国社会和中国文化,另一方面是指鲁迅本人复杂的精神状态,即存在于他心底深处的绝望与期待。接下来我们就从这两个方面展开论述:

第一,“铁屋子”是中国社会和中国文化的隐喻。鲁迅认为当时的社会是一个黑暗、腐朽的旧社会,是一个“人吃人”的可怕社会,更是一个值得引人深思的问题社会。我们透过对《狂人日记》中的狂人来了解当时的社会。小说《狂人日记》中,在众人的眼里,狂人就是个狂人,而在狂人的眼中,众人则一个个都透露出吃人的心思。经过品读小说,我们可以看出鲁迅通过“狂人”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揭露了封建社会、封建礼教“吃人”的本质。统治者借用“仁义道德”之类的虚伪骗人的话来欺骗民众就是想掩盖他们“吃人”的事实。那时的民众沉浸在自己相信的梦里,被剥削、被压迫却一无所知,反而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鲁迅作为“铁屋子”中的一个“清醒者”,他实在不想看到民众被一个个的“吃掉”,于是在小说后文喊出了“救救孩子!”目的是为了号召人们认清封建社会“吃人”的现状,从而认识到精神危害的严重性。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所酝酿出来的文化我们也是可想而知的,即那种愚昧迷信的封建文化。其中深受这种文化毒害的便是祥林嫂了。《祝福》中描写了农村妇女祥林嫂悲惨的一生,作为寡妇的她在失去了儿子后精神上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后来又听信柳妈的话死后要被阎王锯开身子分两个丈夫,于是就去庙里捐门槛以此来赎罪。她本以为去捐条门槛就可以洗清她的罪名,结果却并非如此,捐了门槛后的祥林嫂依然不能碰祭祀用的东西。这就使她这个曾因被迫改嫁而被认为是“败坏风俗”的女人深深地陷入困境,至此之后祥林嫂不管做怎样的努力,都永远戴着个“罪人”的帽子,她的精神彻底奔溃,以至于她对活下去的意义彻底绝望了。人生最大的悲剧莫过于自己花完了所有的积蓄去捐条门槛来赎罪,幻想着可以回到从前那“无罪”状态,结果却给自己当头一棒,敲醒了正在做梦的自己。而祥林嫂正是这悲剧的承担者。

当然,造成祥林嫂悲剧的原因不仅有个人方面的,还有社会方面的。她悲惨的命运可以说是已经注定的,也可以说她是为那个社会而“牺牲的”。在那时的社会里,她的精神世界被封建迷信思想所掌控,让她失去了独立精神,留存的只是赎罪的欲望,她活着在赎罪,即使选择死亡也是在为那没有完成的赎罪大任而死不瞑目。鲁迅之所以对精神状态被封建迷信思想毒害而不自觉的祥林嫂着墨众多,原因之一是暗含着他对祥林嫂无限的同情,原因之二是他对封建思想灭绝人性的无情揭露。鲁迅留给我们他的彷徨,让我们依稀听到他的呐喊。祥林嫂就代表着他的呐喊,他对祥林嫂的精神弱点的揭露、批判,目的就是为了起到催人醒悟的作用,而后来引起人们的反省。

小说《长明灯》亦是如此。文章里描写的吉光屯是一个充满封建迷信思想的屯子,庙中的长明灯是个迷信物,几百年不息。相传那灯一灭,屯子会变为大海,屯里的民众要变为泥鳅。因此这灯一直受到当地善男信女的重视和维护。吉光屯上的居民不大出行,出门则须查黄历,如若查到的黄历上头写着“不宜出行”他

们就不出行,即便没法非要出行他们也须走喜神方,迎吉利。[2]

在这样的情况下,屯子里出现了一个要吹灭长明灯的人,即改变旧的传统和迷信习俗的人。然而,不幸的是此人却遭到了以郭老娃、四爷为代表的封建势力的阻挠,他们把这人当成了“疯子”,把他关起来,进行残酷迫害。这就无形的说明封建迷信思想还亦根植于他们心中,并且是牢不可破的。

第二,“铁屋子”是鲁迅本人复杂的精神状态,即存在于他心底深处的绝望与期待的隐喻。在这个问题上,鲁迅的心情是复杂的也是矛盾的。先前为救国救民在日本学医期间“幻灯片事件”对他精神的打击是极大的,加之随后自己主办的《新生》夭折更令他痛苦、无奈,从而使他对这个黑暗的旧中国产生绝望,每日待在房子里靠“钞古碑”来打发自己的生命。后来老朋友金心异(钱玄同)劝他为当时正在创办的《新青年》做点文章时,他便提出“铁屋子”这个比喻。刚开始他对文学启蒙持有怀疑态度,后来听到金心异回答说:“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绝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1]时他是赞同这说法的。因为说到希望,鲁迅坦诚希望总归还是有的,不过呢?希望需要时间,当预留了充足的时间心内所报有的希望就会在未来一一实现,以此来看鲁迅对未来的和心中幻想的希望并不否定。于是答应他做文章了,从此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先写了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真正现代意义的短篇小说《狂人日记》,其后又写了被称之为小说中的“精品”的《孔乙己》等。

鲁迅在作品的创作中不仅塑造了一些安于现状、麻木不醒的昏睡者,还塑造了一批孤独寂寞的清醒者。当时鲁迅在内心明明知道这“铁屋子”是密不透风而又难以打破的,也同样知道那几个孤独的清醒者最后所遭受的悲惨命运,但就是因为自己心中对未来还报有希望,所以他把自己置身于作品中(作品中以第一人称“我”出现)。小说《狂人日记》的结尾写着:“没有吃过人的孩子,或者还有?”并喊出了“救救孩子!”这样的呼声,一面是表明他将心中的希望托付于作为祖国未来的接班人孩子身上,另一面是他对当时的社会太失望,怕孩子也受家庭、社会的影响从而号召人们改变封建礼教“吃人”的现状。他还在《药》的夏瑜的坟上凭空出现了花环,这不仅是在提醒人们,这位革命者被人纪念着,同时还有着一种象征意义在内,喻示着思想启蒙的成功是迟早事,反清革命这场“战斗”也一定会胜利的。

“铁屋子”还是一个象征符号,它作为作者对传统中国社会的象征有着丰富而又深刻的文化的,心里的意义。它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直面人的存在视角,让我们通过“铁屋子”这一意象来反思自己,反思人性,更要深刻的反思人类生活。

二、“铁屋子”里“沉睡的人”

鲁迅在作品中比较详细地写出了他成长的经历,描述了自己从童年、少年、青年直至中年时期所经历的生活,并在自己的这些人生经历中让他看清了世人的真面目和社会的真实现状。他的人生中有两次重要的抉择,先是去日本留学,目的是想通过借鉴日本的维新救国来走上救国,救民的道路。

刚开始他认为中国人的体质不好,加上当时的医疗条件也不先进,有时甚而把父亲的病故也是赖于中医,所以他选择了学医。可是,当他在课堂上观看放映有关日俄战争的影片时,这才让他深切地意识到“学医并非一件要紧事,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所以我们的第一要著,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3]面对国人存在的这种“国民性”问题,鲁迅做出了他人生的第二次选择,弃医从文,想通过文艺的方式来启蒙、改革民众的精神,把他们从“铁屋子”里救出来。

鲁迅的小说《呐喊》、《彷徨》中的每篇作品,都是“世人真实面目”的写照,他笔下塑造的华老栓、阿Q、闰土、七斤等这些人物,都无不代表着处在那个黑暗社会中的麻木、不知觉醒的沉睡者。其作品《药》中,作为中国儿女像华老栓这样的一些人他们待在“铁屋子”里昏昏入睡,不知觉醒。当他得到人血馒头时,作者对他心理有这样一段刻画:“这给谁治病的呀?老栓也似乎听到有人问他,但他并不答应;他的精神,现在只在一个包上,仿佛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别的事情,都已置之度外了。他现在要将这包里的新的生命,移植到他的家里,收获许多幸福。太阳也出来了;在他面前,显出一条大道,直到他家中。”[1]这段话中,华老栓的心神被刻画的十分突出。而在这里,老栓心中越是表现的兴奋,就越显出他的愚昧,也就越令人同情。他并不知道自己花钱从康大叔手里买来的“药”是用革命者夏瑜的血染成的。文中像华老栓,康大叔这样的人物在当时社会中比比皆是,随处可见,他们的思想陈腐,且已经深深地被封建意识所侵染,所毒害。所以他们就是那在“铁屋子”中昏睡不愿醒来的沉睡者。.

《阿Q》中的阿Q。文章描述他的生活境遇是悲惨的。他也是清末未庄的一个贫苦农民,深受封建统治者残酷的压迫(赵太爷姓了赵,他便连姓赵的权利都没有了)和严重的剥削(一身无长物,最后只剩下“万不可脱”的一条裤子。)可以说是处在旧社会被欺辱、被迫害的最悲惨的地位。但令人费解的是阿Q遭受了现实生活给他的这种人格侮辱,却并不在乎,常常还很得意。这事的关键就是他对于别人的欺凌不但不反抗,反而还给自己摸索出了一条新的胜利法则——阿Q精神胜利法。未庄的闲人们喜欢玩弄阿Q,拿他头上的癞疮疤做笑,阿Q当然不高兴,用报复的话来回应他,结果就被人抓住小辫子在墙上碰响头后才称心如意的远去了。挨打后的阿Q心想“我总算被儿子打了,现在的世界真不像样……”也心满意足的得胜的走了[1]。还有一次他们也打了阿Q,以为阿Q这次在没啥“胜利”可说,殊不知刚过一会,阿又心情愉悦的走了,他觉得他是第一个能够自轻自贱的人,除了“自轻自贱”不算外,余下的就是“第一个”。状元不也是“第一个”么?“你算是什么东西”呢!?[1]阿Q有了这精神胜利法则,他可以在被欺凌之后迅速的“遗忘”自己所受过的屈辱,有时甚而把这屈辱当成了光荣,把现实上的失败转化为精神上的胜利。他这种自欺欺人的精神胜利法表面看来实在是荒诞可笑,但实际上却也恰好暴露出当时的国民弱点,他们的灵魂被扭曲,精神状态麻木不堪,关键还陷入了集体无意识的压迫与被压迫之中。鲁迅笔下的阿Q精神可谓是在“铁屋子”中沉睡不醒的麻木者的典范。

清末民初的社会沉浸在黑暗,腐朽之中,此时的国民也处于麻木、愚昧、道德观沦丧的境地。不论是针对当时的社会现状还是针对当时的国民现状,都使得鲁迅心痛不已。再加上外在的帝国主义的入侵,中国内部已动荡不安。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无论是掌权者还是最底层的中国人,都急需要少数“清醒过来的人”站起来高声呐喊,以此来唤醒还沉睡于“铁屋子”中的人们。鲁迅作为这少数的清醒者之一,他内心处于孤独和痛苦的状态,认为在这个“一代不如一代”的年代里,清醒过来的人们都在痛苦前行;麻木,不自醒的人们则生活的相对“安逸”他们忍受着因时代变化而造成的内心的恐慌,过去的“封建遗老”气息依然存在于他们心中,这些人仗着之前的权贵怀念着旧时的种种时光,身上存在的那些旧的陋习也并没有因为一时性的革命而做出改变。赵七爷就是这“封建遗老”中的一员,他是一个不学无术,精神贫乏且阴险凶狠之人,他的内心时刻梦想着复辟,那“忽上忽下”的辫子则体现了他的遗老气息。鲁四老爷则是“封建遗老”中的另一员,在见到鲁迅后,先是和他寒暄了一会,然后就开始大骂新党,作为老监生的他明显的就是捍卫“铁屋子”的人。

像赵七爷、鲁四老爷这类的人他们也代表着那些不知自省的人,生活在“铁屋子”中不愿醒来,凡事还狡辩自己是对的,把所有责任与过错都推给了那些无辜的可怜的人们,而自己则继续苟延残喘的生活在旧时的、丑陋的国度里。鲁迅的作品真实的描绘了从辛亥革命至“五四”时期的社会生活,对封建制度及陈腐的封建传统思想进行了深层的剖析和否定,从而表现出对民族的忧患意识。

三、文艺启蒙:打破“铁屋子”的希望

欧洲早在18世纪就进行了一次启蒙主义思想的文化革命,它为资产阶级革命运动作了充分的思想准备。鲁迅的启蒙思想也是从中吸收养料,在融入了自己的想法,从而体现出了属于鲁迅自己的启蒙主义。鲁迅的启蒙主义是有自身的特点的。他的启蒙主义,是反对一切封建愚昧,以唤醒“铁屋”中沉睡的民众,并提高这些人思想上的觉悟。

当时社会,犹如一间令人窒息的“铁屋子”。这个时期正好是《呐喊》的创作时间,1918年至1922年间,也就是“五四”运动前后。五四运动的意义在于它是一次彻底地反帝、反封建的爱国运动,是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酝酿和兴起的历史转变时期。而《呐喊》的思想正是以反封建的启蒙主义思想为主的,鲁迅之所以打着“五四”运动的思想,原因是他深刻地意识到了思想启蒙的重要。而那时辛亥革命这种换汤不换药的启蒙思想并非深入人心,它没能真正唤醒民众,也没能让他们脱离封建传统思想的束缚。生活在当时的民众思想还处于尚未唤醒的愚昧状态,几千年来根深蒂固的封建统治、封建意识在他们心中依然是坚不可摧、牢不可破的。麻木而不觉醒的民众不相信少数觉醒者的呐喊,他们待在“铁屋”中看不到真实的世界,也没有想要自我拯救,只是得过且过浑浑噩噩的在“铁屋子”里生活着。即便出现少数的觉醒者力图去拯救、改变他们的生活现状,想把他们从沉闷的“铁屋子”中解救出来,却事与愿违,觉醒者的做法并不能被这些民众所理解,从而也深陷孤独无援的境地。

因此,只有当这些民众的思想启蒙奏效之后,觉醒者救国救民的道路才能继续走下去。鲁迅在作品中塑造的革命者,知识分子,贫苦农民,有些成为了“铁屋子”的牺牲品;有些成为了“铁屋子”捍卫者;有些成为了“铁屋子”的对抗者;还有些留在“铁屋子”里面痛苦地彷徨。面对笔下的这群民众,鲁迅陷入深思,他在想是否要唤醒沉睡于“铁屋子”中的人?对于这个问题,在他历经多年的痛苦思考后,最终终于决定去唤醒他们。于是,他开始对中国知识分子的角色进行重新定位,把破毁“铁屋子”的希望交给当下少数觉醒的知识分子,从觉醒的知识分子下手。孤独的待在“铁屋子”中的鲁迅凝视着眼前的这些沉睡者,内心有说不出的苦,道不明的痛,于是他就发出呐喊声,想通过这呐喊声去寻找一些也同样能感受到痛苦的人来充当同伴,以此来消除自己的孤独感和寂寞感。作为文学家的鲁迅,也作为从“铁屋子”中清醒过来的知识分子,鲁迅开始了大量的创作,就是想借着文学启蒙的目的来唤醒“铁屋子”中熟睡的人,并希望他们不但能够觉醒,还应该打破“铁屋子”,从而冲出“铁屋子”走向外面的新世界。

弃医从文之初,鲁迅对文学启蒙有着非常明确地目的——改变当时的社会现状,救国救民。那个时候他的文章从深刻的思想里流露出启蒙主义的真理与希望。其中《药》就是一出具备了非凡的警世意义的启蒙剧作,《药》中革命者夏瑜为了革命,敢于同反抗势力作斗争,即使遭人陷害,深陷牢中,但仍大义凛然,不屈不挠。夏瑜这种不畏牺牲的精神是值得我们称赞的。冯雪峰曾指出:“夏瑜在当时的那种被封建势力笼罩着的黑暗社会里,简直像一个火把投入到铁桶般的黑暗屋子里去一样;这确实是黑暗中的一线光明。”[4]如果社会中一直存在着那些愚民,那么鲁迅在文章中所体现出的启蒙性也许就是一副对症之药。有人说鲁迅是那个时代的观察者,叙述清晰而敏捷,永远一针见血,严谨而又深刻地记录了国民的得与失,使人们可以从《呐喊》中呼吸到民国稀少淡薄的空气。他面对眼前景象的抒怀,将笔尖下的战斗注入了热血,透过薄薄纸页上的油墨文字,深刻地反映出那个愚昧,落后,腐朽时代的真实现状。

鲁迅曾在作品中指出:“做起小说来,总不免自己有些主见的。例如说到为什么做小说,我仍抱着十多年前的‘启蒙主义’,以为必须是‘为人生’,而且要将改良这个人生。”[5]鲁迅在这里明确地告诉人们,他的“为人生”是一种启蒙主义的“为人生”,是出于为启蒙主义服务的需要,因此他在作品的取材方面,有着不一样的考虑,对那些在病态社会中的不幸的人们,意在揭出他们的病苦,从而引起疗救的注意。而他认为最为急切的、最关键的便是解救他们精神上的病痛。

鲁迅以创作的笔尖指向腐朽的封建传统思想,毫不留情的揭露了社会的黑暗面,还在不断地探索人类的精神现象,并深刻反思国人精神。虽然说用文艺启蒙他们精神的这个过程中充满了艰辛,有时甚至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我坚信国人凭借自己的力量一定会建立一个彻底消除了封建残余,彻底消除黑暗社会的这样一个“理想王国”。因而打破“铁屋子”,建立只有光明而没有黑暗的“美好世界”,才成了现代性启蒙的终极目标,也是他们毕生所追求的理想。

结语

鲁迅经历了童年时期的家道中落,父亲的病故让他看清了世人的真面目,深味了炎凉的世态,随后又去日本学医期间,“幻灯片事件”对他精神的打击极大,让他痛彻的感悟到学医并不是一件要紧的事情,转而弃医从文,想通过文艺的方式来改革命民众的精神,当自己主办的《新生》失败后,他的心情复杂而又矛盾,甚至对文学启蒙开始持怀疑的态度。经过老朋友的劝说后,他才静下心来专心写作。

鲁迅通过“铁屋子”的一个比喻故事让人们了解到当时的社会是一个黑暗、腐朽的旧社会。很多麻木、不觉醒的人们浑浑噩噩的沉睡在“铁屋子”中,都快要闷死在屋内却依然无动于衷,没有任何作为。当时中国遭受外国主义的入侵,国内局面一片混乱,而此时的中国民众急需要有人起来高声,鲁迅作为这清醒过来的人,他面对这样的黑暗势力,内心越发勇敢,他不惜一切阻挠,站起来高声呐喊。唤醒了像“狂人”、“疯子”和“夏瑜”这样的昏睡者,但没有唤醒如:祥林嫂、阿等这类仍处于沉睡状态的社会底层农民。

鲁迅文章所体现的真实性、思想性渗透到社会的不同层面,特别是描写农民命运的那些篇章,牵动着大众的心,让大众与他一起感受那时农民所遭受的痛苦。他的小说彻底地反思了被封建思想毒害的人的精神,并激励他们赶快打破“铁屋子”,让自身正真获得心灵上的解放。所以我们给予鲁迅高度的评价,说鲁迅是当代乃至后世亦难以企及的出色的思想领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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