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等待戈多》解析法国荒诞派戏剧

在戏剧越来越大众化的今天,中西方戏剧、新式戏剧与传统戏剧逐渐进入普罗大众的审美视野。传统的西方戏剧形式完整、叙事明白,而“法国荒诞派戏剧”此类的新式戏剧一般受众则更为陌生。为此我们便有了了解新戏剧的代表——法国荒诞派戏剧的必要。在此,本人便

  绪论

  无论是对于“法国荒诞派戏剧”还是现代主义文学,《等待戈多》都是一部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戏剧作品。《等待戈多》无论是它的长度、场景、人物安排还是主题意义都显示出了它作为“法国荒诞派戏剧”与传统戏剧对立的特征。
  《等待戈多》的戏剧特征首先便集中体现在了它所展现出的那个令人难以理解的“荒诞的世界”。其故事的荒诞、时空错乱的荒诞、人物的荒诞等一系列的荒诞造成了叙事与主题的分离、故事与舞台的分离、人物与语言的分离以及观众与作品的分离;其次是舞台上两组人物的交往——互相伤害但又无法离开彼此,无论是戈戈与迪迪还是波卓与幸运儿亦或是两组人物之间,他们的对话总是毫无意义、他们的行为总是伤害到彼此并且每个人的思想总是难以——甚至无法——传达到对方;《等待戈多》中的大部分对话是属于毫无意义的,这些意义不明的对话被用以现实生活的荒诞、无意义,并这种无意义也是这部作品表达意义的方式之一;“痛苦与迷惘”,这是《等待戈多》中的人物们的生存状态,作者藉由人物的痛苦表现那个时代人的生存状态。
  《等待戈多》因其为法国荒诞派戏剧的经典同时又是极能够代表法国荒诞派戏剧的作品,许多荒诞派戏剧的特质可以在其中得到体现,通过对《等待戈多》的研究并联系在其他的法国荒诞派戏剧作品上这样的方法,我们可以对法国荒诞派戏剧进行解析。在此基础上,笔者从法国荒诞派戏剧中分离出了三个大的部分,分别是:“荒诞的体验”与“人的孤独”的主题;解构、非理性的创作手法与独特的戏剧语言的使用;痛苦的生与同样痛苦的死——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物们。法国荒诞派戏剧作家们习惯于通过解构、非理性等手法使观众从舞台中跳脱出来;并且他们创作的戏剧的语言也总是反传统的,通过这些语言反映出一种特殊的生存状态。在主题上,法国荒诞派戏剧常常运用一些象征、隐喻掩盖其真实的主题,其结果往往使戏剧本身难以被人理解而产生许多哲学、玄学上的意义解读。这些都是法国荒诞派戏剧的品质,但要准确把握某部法国荒诞派戏剧作品仍需结合作品具体的语境理解,不可一概而论。

  一、《等待戈多》

  1.《等待戈多》简介

  《等待戈多》是首演于法国巴黎,由爱尔兰作家萨缪尔·巴克利·贝克特所著的一部荒诞派戏剧作品,是法国荒诞派戏剧的代表作品之一。全剧共两幕、六个出场人物、一个前后略有变化的布景以及两个不确定的时间作为构成要素。简而言之作品主要讲述了两个流浪汉爱斯特拉贡和弗拉第米尔在两个不确定的日期的傍晚为了某个原因等待戈多然未果,并在此期间发生的事。《等待戈多》的首演并未被多数人接受,几年后于美国百老汇演出时才被观众所认可,但《等待戈多》的出现使得荒诞派戏剧这一新式戏剧被评论家认可。
  萨缪尔·巴克利·贝克特,生活于1906年至1989年之间,是爱尔兰著名作家、剧作家和评论家,于戏剧的成就最高,以其荒诞派戏剧《等待戈多》作为法国荒诞派戏剧作者为世界所熟知。1969年入围并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一生跨越了两次世界大战、冷战三次世界格局的改变,二战时期曾参与抗德活动,也见证了柏林墙的树立、美苏军备竞赛、欧洲复兴以及核危机。亲眼见证了世界秩序的崩塌和重建,感受到了历史的非理性,更是在作品中将之表现出来。

  2.简析《等待戈多》

  (1)荒诞的世界。

  《等待戈多》的世界是一个荒诞、毫无常理的世界。在这里一切存在都失去了它的本相变得不可理解。理性失去了它的力量,而认识则得不到它的证明,毫无立场。《等待戈多》的荒诞首先表现在了故事本身。我们都知道这部作品的故事即使“等待戈多”,但首要的,为什么等待?等待多久?甚至于“戈多”是否存在都无从知晓,受众只是从爱斯特拉贡与弗拉第米尔的对话与信使的只言片语中得到“戈多确有其人”的证言,但可以作为戈多确实存在的物证却从未出现过。戈多存在的证据不足,它的存在便终得不到证明。关于为何等待、与何时何地等待、等待多久的问题曾出现在剧本当中,爱斯特拉贡与弗拉第米尔就此还有过大段的探讨,但最终也未得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不了了之。两人被自己“等待戈多”的使命束缚住了,没有原因、没有时间和地点也没有期限,“等待戈多”成了他们唯一的存在意义让他们无限期地等待下去。这种失去了因果独剩过程的事件是荒诞的但这种荒诞却不是个别的。波卓与幸运儿关系也是荒诞的,甚至是抽象化的,这两人是靠主仆关系联系到一起的,他们的关系是符号化的、完全形而上学的,甚至于在到达第二幕时演化为了没有幸运儿波卓便无法站立这样荒诞的关系。可以看出,在《等待戈多》荒诞性并非特殊的,而是具有普遍性的。
  故事的荒诞只是《等待戈多》荒诞的世界之一角,这部剧的时间与空间同样是荒诞的。在空间上,故事发生在一个高度抽象化的舞台上,这里除了树、石头、鞋子与帽子再无更多的道具。即使如此这些道具的意义外延也可能被篡改,《等待戈多》中有这样一段台词:
  “爱斯特拉贡:这是什么树?
  弗拉第米尔:看样子是一棵柳树。
  爱斯特拉贡:那树叶在哪里呢?
  弗拉第米尔:它可能枯死了。
  爱斯特拉贡:浆液都没有了。
  弗拉第米尔:兴许还么到季节。
  爱斯特拉贡:它看上去更像是一种灌木。
  弗拉第米尔:一种小灌木。”[1](195-196)
  在对话开始,弗拉第米尔还声称旁边的树可以被看作“柳树”,而随着谈话的进行它却变成了与此不相称的一种“灌木”,作为舞台布景的这棵树明显失去了它存在的确定性变作了可大可小的“是树即可”的妥协性的产物。这种客观向主观的妥协违背了“物质第一”的理性,将客观非理性化、荒诞化了。除此之外,这个抽象化的舞台还将费客观因素添加成为舞台布景在中国传统戏剧中舞台是抽象化的,运用特殊道具和符号化的动作——如“马尾”和“骑马”——给予观众想象的空间,借由观众的想象完成舞台的布置或场景的变换。与之不同,西方传统戏剧则要严谨得多,不仅舞台的布景严格,而且不会将舞台之外的因素纳入舞台表演之中。但《等待戈多》却通过语言将整个剧场变为故事发生的地点,舞台是高地、后台是坡地、观众席则是一滩泥沼。在形式上它是反传统的,而在舞台世界的建构上,由于以语言为基石这些实质上不存在的场景具有极强的随意性,可人有语言改变,在物质性上仍然是荒诞的。由此可见,物质存在在剧中世界是非理性的,舞台空间在物质性上是荒诞的。
  在时间上,《等待戈多》的荒诞在于其处于轮回中的时间。《等待戈多》两幕间的时间逻辑有着无法忽视的混乱,这种混乱不仅表现在了道具“树”的变化,而且表现在了波卓与幸运儿的残疾上。一般而言,树叶的成长同视觉、听觉的衰退都需要一个较长的时间,无论如何,在非主动造成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完成,但弗拉第米尔却在第二幕表现出对第一幕清楚地记忆,同时通过第二幕舞台上的鞋子和帽子的存在让受众感觉到第二幕确实出现在第一幕次日。在此基础上形成了一种客观时间与主观认知的时间的分离,这种分离则给受众了一种感受荒诞。但这种荒诞来源于一种“失忆症”,虽然在剧本台词中只有爱斯特拉贡一人明确提及自己的失忆症,但事实上所有人除了信使外都早已步入老年——爱斯特拉贡与弗拉第米尔仅仅等待就经过了五十年——爱斯特拉贡记不得前一天发生的事而波卓则会为丢三落四而烦恼,记忆的衰退在他们中间普遍存在着,只是独独爱斯特拉贡对此产生了自觉。这可以解释两幕间不和谐的时间变化:实质上弗拉第米尔有一种老年痴呆症式的失忆症,这种失忆症表现为对某一时间的清晰记忆及对之后记忆的遗忘,因此所有给予受众的“是第二天”暗示也均可以被推翻为一场骗局或一场误会。《等待戈多》的故事有着很强的重复性,不仅是人物重复,事件也没有太大变化,都是相遇、等待、上吊、要胡萝卜、遇见另两人以及文信使。这一切为上面的推断提供了依据,并且在此基础上人们可以很容易推断他们的昨日、语言他们的明日,在结果上构成可一种“轮回”,就好比“西西弗斯”每日都是推石上山、扔石下山再推石上山的轮回,虽然事实上时间并没有回到昨天但对于西西弗斯时间是轮回的,对于《等待戈多》中的人物时间同样是非线性的、轮回的,他们束缚与自己的宿命无法自拔。事实上这种宿命轮回正体现出《等待戈多》时间性的荒诞。

  (2)互相伤害又互难相弃的两组人物。

  《等待戈多》全篇只出现了三组六个人物:“戈戈”爱斯特拉贡、“迪迪”弗拉第米尔、波卓、幸运儿和声称是不同的兄弟二人的小男孩,但小男孩更多的是用于推动两幕的结束,而爱斯特拉贡与弗拉第米尔、波卓与幸运儿则作为主要的两组人物成为了作品的核心。
  观看这部戏剧或直接拜读作品,接受者可以明显发现爱斯特拉贡与弗拉第米尔、波卓与幸运儿四人是以组合的形式成对出现的,并且在退场时亦保持着出场的组合形式。虽然确实有存在过弗拉第米尔下场而爱斯特拉贡单独在场的特殊情况,但根据故事的特定情境可以理解为弗拉第米尔实际出现在了画外,以特殊的形式实现了时在场的结果,因而可以看出两组人物无法成单存在。这点上其实通过他们的对话也可参见倪端,在《等待戈多》第一幕中过这样的一段对话:
  “爱斯特拉贡:(冷冷的)有些时候,我也在问自己,我们还是分手的好。
  弗拉第米尔:你是走不远的。
  爱斯特拉贡:确实,这里头有一种很严重的缺陷。”[2](199)
  同样的,波卓与幸运儿的出场大致上可以看作是同时的,牵着幸运儿的绳子便可以看做是两人最直接联系的证明。事实上,联系着他们的不只是情节结构的设置,两组人物们在情感上也是难以相弃的,甚至就现实生活层面他们都无法离开彼此。在波卓向爱斯特拉贡和弗拉第米尔二人解释自己将要卖掉就幸运儿时不时流露出对幸运儿的不舍以及幸运儿盲目讨好波卓本身他们情感上不独立的体现。如爱斯特拉贡自己说的:“这里头有一种缺陷”,无法离开不单单是情感上,甚至他们的生存本身就建立在相互扶持之上的,原文:
  “爱斯特拉贡:我走啦。
  弗拉第米尔:不要丢下我!他们会把我杀死的!”[3](302)
  揭示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说在《等待戈多》第二幕中幸运儿的倒下暗示着他的死亡,那么紧随其后双目失明的波卓的倒下则明确地给出了我们一个信息——波卓是依托幸运儿而存在的!总的来看,《等待戈多》中出场的人物表现出一种“合体”的倾向,这种倾向在“小男孩”兄弟表现为身体的合二为一——一人饰两角;而在另两组人物那里则以一种“相互需要”表现出来。
  一种难以言说的情境将他们彼此捆绑在一起,但与他们的“合体”相矛盾的,他们总是习惯于给对方带来伤害。这种伤害在许多时候看起来像是无聊的恶作剧,似乎是一种“天真的犯罪”,但究其本质其实是一种精神上的恐惧不安。就像弗拉第米尔吵醒爱斯特拉贡时说的:“我觉得很孤单”,这是一种不安,因为不安所以害怕孤独。正是这种心理促使爱斯特拉贡和弗拉第米尔宁可通过损害对方来缓解自己的压力,很显然他们已经处在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了。
  用“互相伤害有难以相弃”可以很好地表述他们存在的状态,就像生存在孤岛上的两个漂流者,在长时间的相处使得彼此厌烦但他们又知道失去了对方自己又无法忍受孤独的状态。这种状态其实上隐喻了现实生活中社会人的生存状态,人为了生存离不开与他人的交往,但人的个性与社会的冲突的不可调和造成了人的不自由的和被损害的痛苦。贝克特发现并将这种痛苦写入了《等待戈多》作品当中,形成了其人物之间独特的依存关系。

  (3)割裂了的、失去意义的对话。

  对话在文学作品中是用于推动情节发展、表现人物性格的重要方式,因此通常在文学作品中人物的对话都是有意义的、精炼的,但《等待戈多》中却存在着许多对情节发展和对人物性格的展示全无作用的对话。在前引的对话中,爱斯特拉贡和弗拉第米尔主要是在讨论“树”的种类,但其中却有半数的对话是围绕着树的枯萎展开的,很明这部分内容与显讨论的目的并无关系,是属于可删减的部分。这种对话就好比人在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闲谈,十句中难有一句是有用的。而实际上《等待戈多》中大部分对话就属于这种无意义的对话,其实际意义只是在表现等待中的无聊罢了。因为无意义,对话就显得无力不能撑起整部作品的思想,受众也无法从中体会到审美快感。除此之外,《等待戈多》的对话语言俚俗、好玩文字游戏,在许多对话中也会模仿传统戏剧,但却使达到一种东施效颦的效果。就比如在第一幕关于“上吊”的对话中将“上吊”谐音理解作“拉紧”进而联想到“勃起”:
  “爱斯特拉贡:咱们上吊怎么样?
  弗拉第米尔:那可以算作是一种拉紧的方法。
  爱斯特拉贡:(被挑逗起来)咱们来拉近一下怎么样?”[4](201)
  这里有文字游戏,在法语中,“上吊”(sependait)和“拉紧”(bander)词形和读音都相似。另外,bander一词在俚语中也有“勃起”的意思,接下来的一段对话中,bander一词都含有这双重的意思。[5](201)
  关于文字游戏,赵山奎在其论文《死狗、绳子与曼德拉草——<等待戈多>的用典与文字游戏》中有进行过探讨,分别解释过“上吊”、“戈多”、“死狗”、“曼德拉草”以及“两个罪犯”的文字游戏以及用典,论证了它们与《等待戈多》的关系,即是说《等待戈多》是“一块有着活动影像的‘墓碑’”[6](86)、“一个无穷倒退和无限缩小的漩涡中心”[7](86)。再比如爱斯特拉贡与波卓:
  “爱斯特拉贡:我们就开始吧。请您坐下来吧。
  波卓:不,不,没有这个必要。(略顿,低声)请求得再执着一些。
  爱斯特拉贡:好的,让我们试一试,您别这样老站着呢,您这样会着凉的。
  波卓:您以为呢?
  爱斯特拉贡:但这是确实无疑的啊。
  波卓:毫无疑问,您说的有理。(他坐下)谢谢,我亲爱的。”[8](43-44)
  来那个人的对话虽然模仿传统戏剧的语言,彬彬有礼,但却徒有其表内里中空毫无意义,显示出人物的空虚无物。以上这些对话都与情节关系不大在形式上反而更接近于文学中的“复调式叙述”和“意识流小说形态”,但它们却有超出两者,是完全无意义的、空虚的。这种无意义是传统戏剧不具备的,是对传统戏剧的反叛、滑稽模仿并嘲讽,同时这种“无意义”显示出一种深刻的社会的空虚,是超越传统戏剧对现实生活最真实的反映。
  在展示“无意义”的同时,《等待戈多》的对话也是被割裂了的,这种割裂分离表现在多方面:语言与语义的分离、对话与对话的分离以及对话内部的分离。语言与语义的分离不仅表现在台词的无意义又人物的表达困难上,例如爱斯特拉贡在向弗拉第米尔假设“上吊”的结果时的情境。语言与语义的分离表现出了语言作为表达思想的工具时的有限和无力。处理对话内部的分离作者运用了“安静。”“安静”是一种新的戏剧语言,是指演员在舞台上没有发出台词的时间,在《等待戈多》的剧本中存在多达一九六处“沉默”及“略顿”,并且有“思考”、“吃”等动作,实际的“安静”占了整部剧的很大一部分。这些“安静”被分散到对话中间将对话打散,造成交流的困难。对话与对话的分离是以两组对话相互穿插的形式实现的,对话虽然在形式上仍在进行,但实质上已经被割裂。这些分离透漏出作品中人与人真实的关系是非交往的,交往只在形式上进行,实际上人物都停留在自我之中。人处于一个尴尬的地位,相对于他人是孤独的,而这种孤独则是由语言的无力造成的,这即是《等待戈多》对话无意义、非交往的实质。
  (4)他们何去何从?
  《等待戈多》在人物、情节、结构、语言等多方面展现出它的荒诞性与反传统的特质,尤其是它的人物在许多方面显示出了异乎寻常的荒诞特征,他们无聊、低俗、矛盾、目标明确却又迷茫,总体来看,他们是荒诞的,但在荒诞之下他们则显示出了现代人的特征。
  《等待戈多》中的人物是孤独的。由于非交往,人与人的交流在这里无法实现。因而从本质上来说每个人只是他们自己,他们无法被他人理解,甚至于“他人”的存在反而是自己受伤的来源。弗拉第米尔让爱斯特拉贡无法安睡,而幸运儿则在后者的大腿上留下创伤。孤独并非属于某个人的,而是属于出场的每个人的,波卓与幸运儿走了很久却只遇到了弗拉第米尔他们;而爱斯特拉贡和弗拉第米尔等了很久,除了小男孩也只遇见了他们。他们就像在宇宙中的人类,渺小而孤独。比孤独更加让他们难以忍受的是孤独感。就像弗拉第米尔向爱斯特拉贡告白的那样:“我孤独”,很大程度上让他们不离彼此的是他们的孤独感。这份孤独感让他们坐立难安。
  《等待戈多》中的人是痛苦的,作者让人物们残疾是在明示他们的痛苦。除此之外他们的挣扎也给他们带来了痛苦,在每一个发生时人物们总是获得精神或肉体上的痛苦,同时他们也有意无意地给他人带去痛苦。波卓让弗拉第米尔难以忍受,让幸运儿受到奴役,使爱斯特拉贡和小男孩害怕。然而作为施暴者的他们又是痛苦的承受人,痛苦没有特定的来源却将人物包裹其中难以自拔。可以说剧中人物的歇斯底里全都与这份痛苦有关。
  《等待戈多》中的人物是迷茫的。迷茫不仅是剧中人物表现出来的,更是作者本人深切感受到的,这份迷茫来自于人类生存的困境,尤其是社会发展的困境,这份迷茫贝克特将其写入剧本并以“戈多”代之。直到结局“戈多”仍未出现,反而随着情节的推进“戈多”这一意象本身也变得不确定了,而为了此,爱斯特拉贡与弗拉第米尔却等待了数十年,未曾放弃也未曾寻找。他们讨论“戈多”的意义以给自己的等待赋予意义,却未主动给自己一个结果。在两幕的落幕有一个有趣的现象:两个流浪汉一直宣布自己的离场,但直到幕布落下都一动不动。实际上他们不是不行动而是无法行动,他们一直处于迷茫之中以至于找不到行动的方向。
  “戈戈和狄狄失去了对将来的希望和对过去的确定感,他们所有的就是赤裸裸的现在。他们遥遥无期的等待,既反映了现代人的生存困境,另一方面也是对自身困境的应对方式。而最终他们能等来的是拯救还是毁灭,最终还是等待戈多得现形吧。”[9](98)
  《等待戈多》就像是“西西弗斯”神话寓言了人类的生存状态,而爱斯特拉贡和弗拉第米尔则是全体现代人的代表,成为了现代的西西弗斯。爱斯特拉贡与弗拉第米尔最终也未等到戈多,贝克特曾公开宣称自己也不知道“戈多”是什么,仿佛一场黑色幽默,《等待戈多》最后留下的也只是一个反问,他们乃至全人类能否等到“戈多”?该何去何从?仍未可知。
从《等待戈多》解析法国荒诞派戏剧

  二、从《等待戈多》中解析法国荒诞派戏剧

  1.从《等待戈多》到法国荒诞派戏剧

  贝克特的《等待戈多》因其作品的荒诞特征与反传统意识在20世纪中期在评论界引起了极大的反响虽推迟了五年才得以在法国首演但却无法阻止其成为现代戏剧的现象级作品,而之后的另一部剧作《终局》也获得成功。1969年,萨缪尔·巴克利·贝克特因其在文学上的突出成就荣获诺贝尔文学奖。无独有偶,与贝克特同时期的另几位作家也纷纷创作出了反传统的新戏剧。尤金·尤涅斯库于1948至1949年间创作出《秃头歌女》,该剧于1950年在法国首演;同人于1958年创作《犀牛》、1962年创作《国王正在死去》为他赢得公众的认可;让·热奈创作的《女仆》1947年演出使其获得一定的知名度。众多的戏剧作家不约而同地使用非传统甚至反传统的手法创作同样特立独行的戏剧,这样的文学现象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起初人们称这些戏剧为前卫戏剧、新戏剧、反戏剧或者超戏剧,1961年英国批评家马丁·伊斯林将他们从其它戏剧中分离出来,称其为荒诞派戏剧。
  荒诞派戏剧即法国荒诞派戏剧,其产生受多方面因素影响。在戏剧上,阿尔弗雷德·雅里作的《愚比王》可以看作是法国荒诞派戏剧的重要启蒙者。1896年《愚比王》的首演引发了现代戏剧史上巨大的轰动,观众、评论界对其毁誉参半,壁垒分明。作品通过对其原作《俄狄浦斯王》的滑稽模仿向传统戏剧进行了嘲讽,拉开了戏剧现代主义的序幕。在艺术追求上,法国荒诞派戏剧的两位先行者“超现实主义”和“表现主义”为其指出了非理性和荒诞的美学追求。这一追求来源于20世纪初盛极一时的“达达主义”艺术运动,它宣传一种虚无主义,在艺术上倡导“反艺术”,拒绝一切约定俗成的艺术标准。虽然在20世纪20年代“达达主义”宣布破产,但其艺术观仍影响了其他的艺术流派,法国荒诞派戏剧便可算作其中一支。在时间上法国荒诞派戏剧形成于20世纪50年代,人类世界在百年里经历了资本的迅猛发展以及周期性的经济萧条;五十年内连续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以及其它大大小小的战争,战争、革命、讨伐、杀戮等许多罪恶被暴露人前,深藏于人类内心的兽性之恶挣脱了理性与爱的牢笼并被文学作品无限放大;传统的伦理道德失去了力量,同时在科学进步的影响下神明的影响力越来越小随着“上帝已死”的呐喊人类同时失去了惩恶扬善的天理和死后归属的寄托。失去信仰的人类开始变得迷茫生成为了痛苦的而死也成了恐怖的。旧的伦理道德失去了站脚的基石而新的秩序却仍未建立。体验的迷茫在艺术上促成了荒诞审美的形成,在此基础上形成了整个现代主义文学的基调,而法国荒诞派戏剧由此产生。

  2.“荒诞的体验”的主题与“人的孤独”的主题

  (2)荒诞的体验

  “荒诞的体验”有两个较为独立的部分:一是体验,它是一种带有强烈情感色彩的心理活动,是基于经验的心理反映;二是荒诞,即与理性相悖、缺乏条理的事物,是不和谐的一种体现,“荒诞的体验”便是这种不和谐在心理层面的映射。
  “荒诞的体验”并非客观上的荒诞,而是主观上的“荒诞感”。阿达莫夫曾说过:“生活不是荒诞的,它是艰难的,只是非常艰难的”[10](),法国荒诞派戏剧虽然有着荒诞的表象,但它对待现实的态度却是严肃的。法国荒诞派戏剧虽然与“达达主义”有着一定的联系,单它的作者们却不像达达主义者那样对生活采取虚无主义的态度;他们也没有如存在主义者将世界看作是一种超验的存在;他们领悟到的是基于现实生活的主观上的荒诞感。为此他们愿意在戏剧创作中将直观的荒诞展示给受众去体验。贝克特在《等待戈多》中设立一个不确定的“戈多”、不确定的地点、不确定的时间以及毫无逻辑的情节给予受众一些混乱的信息,显示出来自现实社会的荒诞感;尤奈斯库在《犀牛》中人变成犀牛的怪诞形象显示出现代人的集体异化的荒诞感;让·热奈在《女仆》中女仆们病态行为和寓言式的情节显示出人自我丧失的荒诞感。不同的作者运用不同的方式表现着对时代和世界不同的感受,但这些感受却共有荒诞的特色,这种荒诞感最终成为了法国荒诞派戏剧的共有主题,也是它时代性的表现。
  法国荒诞派戏剧对于荒诞的体验的书写是多种多样的,《等待戈多》人体验者自身与世界的疏离。这种荒诞的体验使得人在“现在”显得无所适从。在《椅子》中不存在的宾客和无法表达的真理的荒诞性则是另一种荒诞的体验。还有其他很多例如《犀牛》的异化、《终局》的死亡和《女仆》的模仿游戏等。在荒诞派戏剧中充斥着各种荒诞的体验,它是一种对现实的审视,是对时代的表达。正如介绍荒诞派戏剧时提到的,它兴起于20世纪中叶,在此之前人类经历了理性的破碎、道德的破产以及信仰的崩塌,人们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变化陷入到普遍性的迷茫之中体验到巨大的荒诞,法国荒诞派戏剧作者们敏感于这种荒诞的体验,将它作为作品荒诞性的来源。
  体验的主体是观众,为了更好地传达作品的思想,作者需要不断地给观众施以刺激。戏剧自出现以来便有一个固有属性:代入感,它使众多观众忘记自己的地位,体验作品人物的生活。但法国荒诞派戏剧为了使接受者从情节中脱离出来体验剧本,经常设计一些台词提醒观众舞台与现实的距离。在《等待戈多》波卓怀疑自己站在舞台之上,用自我否定使观众回到舞台之下。这些台词造成了观众与任务的疏离感,达到了一种超越戏剧之外的观赏效果更能感受到荒诞的体验。

  (2)人的孤独

  “人的孤独”是普遍存在于法国荒诞派戏剧作品中的。“孤独”作为人类永恒的主题向来不少见于文学作品当中,但在20世纪以来,有关于这一主题的作品迅速增多了。在那个富于变化的时代里,即使是那些聪明圆滑的热也会感到力不从心、无所适从。与时代、社会脱节是那个时代人们普遍的心理状态。这一心态促成了以无政府主义的达达主义的迅速兴起。从目的上看,达达主义是失败的,它昙花一现并迅速堕入虚无主义的深渊以至于在政治上没能产生足够的影响力。但它独特的思考方式——反规则在文艺界却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使得整个现代主义乃至后现代主义都深深打上了反传统的烙印。远离现实产生了一种危机感。这种危机感被法国荒诞派作家们利用“孤独”的主题表现出来,就成为了“人的孤独”。“人的孤独”在本质上是一种交流的危机,是人社会性危机的体现。从《等待戈多》可以看到一种人与人彼此无法理解得可能,这种可能致使幸运儿的思想无法被理解。在舞台上,它更多的是表现在语言的危机之中。人物关系的破裂,其最明显的表现便是语言的破裂。在分析《等待戈多》时,我已经分析过一种“非交往”的语言。这种非交往被广泛应用于荒诞派戏剧作品中,以显示出语言的危机。
  “让:(对贝兰吉)耐心与文化的武器,智慧的武器。(贝兰吉打哈欠)使您自己成为精力充沛和才智过人的人吧。使您自己合乎时代的精神。
  贝兰吉:(对让)怎样做才能合乎时代精神呢?
  逻辑学家:(对老先生)我给这些猫减去两只脚。它们还各有几只脚?
  老先生:这可真复杂呀。
  贝兰吉:(对让)这可真复杂呀。”[11](327)
  非交往打散了语言的交流,人在对话中处于一种相对孤立的状态。《犀牛》中让、贝兰吉、逻辑学家和老先生四人可随意组合,而事实上也确实出现了多次对话关系的重组。这暴露出了人物关系的脆弱,这种脆弱的人际关系便是交流危机的体现,显示出人物的孤独。除语言的危机之外,人的孤独也表现在出场人物的稀有。相较于语言的危机所体现的人的孤独,人物的缺乏更是直观的表现出“人的孤独”。这种孤独是人与世界的疏离,是对人的状态的影射。就如《椅子》中老夫妇的孤岛,因为与外部交流的困难,人与社会是闭塞的,是徘徊之外的。同样,在《女仆》中女仆们的病态行为也是因为害怕失去主人而落入孤独境地的危机感所导致。可以看出,与人类普遍主题“孤独”不同,法国荒诞派戏剧展示的“人的孤独”是更为具体的一种孤独的形式,它表达了人对自身与社会渐远的恐惧和焦虑,是对自身异化的担忧。

  3.解构、非理性的创作手法与独特的戏剧语言的使用

  (1)解构与非理性

  解构与非理性是《等待戈多》用以表现其荒诞性的主要方法。通过对情节的解剖,贝克特给予了《等待戈多》一个无因无果的等待,而非理性的情节则进一步拓展了它的荒诞主题。同样,结构与非理性也是法国荒诞派戏剧的重要的创作方法。
  “解构”在此有两层含义,一是对戏剧结构的剖析,二是对戏剧结构的分割拆解,以达成突出作品某一方面的效果。事实上这一词汇含义摘取自其后60年代的“解构主义”但其实这一现象在法国荒诞派戏剧中也已存在,因而笔者便借“解构”一词之便利表达之。法国荒诞派戏剧对戏剧的解构显示出它的反戏剧特征,它不受传统戏剧规则的束缚,《等待戈多》为戏剧掐头去尾,而安排了两个同样的情节作为内容创造出了一个循环往复的圆形结构;而《秃头歌女》更将它的剧终转化为新的开场,成为了完全的圆形结构。这种圆形结构是前所未有的,是反戏剧规则的,因而使观众体验并注意到这种荒诞。值得一提的是,这里并不强调时间的轮回,而是一种由历史的相似性而使人感受不到历史的前进的荒诞感,其证据就是《秃头歌女》剧终两组夫妇角色的互换。法国荒诞派戏剧对戏剧的解构是多方面的,它包括戏剧的形式、结构、人物等所有的内容,并且它是带有嘲讽眼光的解构,是为了反戏剧而解构戏剧《椅子》的作者尤奈斯库嘲讽传统戏剧众多的人物与舞台布置,设置了以椅子和对话显示人物在场的方式,达到了一种安静与吵闹并存,众多与稀少双关并且静态和动态统一的戏剧效果。在对以往戏剧规则的嘲讽下拓展戏剧的形式。
  法国荒诞派戏剧对传统戏剧的解构使得戏剧在这里只剩下戏剧本身和它的假定性,而假定性则表现为非理性、超现实。法国荒诞派戏剧非理性、超现实的血统来自于超现实主义,继承了其重视内心真实的态度,并发展了它的超现实以荒诞的语言和夸张的表演表现出来。它总构筑一些超越常识的世界如《犀牛》中人异化为犀牛的世界、《椅子》中人类介乎于存在于虚无之间的世界、《终局》中老人居于垃圾桶的世界,以期表达异化、孤独、死亡的主题。非理性只是它的表象,关注与内在的真实才是它的实质。

  (2)独特的戏剧语言

  所谓独特的戏剧语言不仅是传统戏剧中不常使用的戏剧语言更有新式的戏剧语言,这些戏剧语言方便地展示出传统戏剧难有的冲击性。
  在所有的戏剧语言中,“安静”最能显示出法国荒诞派戏剧的特色。安静有两种,一种是“安静”的台词语言,它最大的作用是留白,充分调动观众的想象,完成一种雅居是表演;除此之外“安静”可以将对话拆散,暗示交流的困难。频繁出现的“安静”可以制造缓速的效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您代替了他。(若有所思的)世界上的眼泪自有其固定的量。某个地方行人哭起来,另一个地方就必然有人停住了哭。笑也一样。(他笑)如此,我们就不要说我们时代的坏话了,它并不比以往的时代更糟糕。(沉默)我们也不要说我们时代的好话了。(沉默)让我们别说了。(沉默)的确,人口是增加了。”[12](227)
  “安静”放慢了对话的节奏,在整体上拉长了观众的体验擦汗高难度,使受众对其内涵的体验更加深刻。另一种安静是空旷舞台的安静,不同于前者,这种安静是对孤独的放大。《椅子》和《终局》强化了对这种安静的展示,表达出人类自生孤独的关注。
  另一种戏剧语言是自白和独白,诚然传统戏剧对自白和独白的使用早已有之,但法国荒诞派戏剧发现了它全新的戏剧效果。这些自白和独白“创立了一些违反喜剧效果的时刻:他们是情节的节奏斩断,并且显得不够真实”[13](),“荒诞派的作者们常常求助于独白,他们的戏剧创作方法发现了一种形式的功效,这种形式和揭露表演的骗人手法”[14]()。自白和独白对于法国荒诞派戏剧势不可或缺的它是非交往的重要表现形式,它展示了交流的困难和人的孤独,展现了人的个体性与社会性的分离。此外,独白在许多场合下是一种复调式叙述是作者思想的表达。
  “无意义”的使用也是法国荒诞派戏剧的一个重要方面。“无意义”的戏剧语言表现在对话的无意义和行为的无意义,他同时表达出语言的无力和理性的失败。无意义使得对话甚至语言的作用被消解,因为语言在此将不被用作表达意义,只是避免沉默和消磨时间:
  史密斯夫人:猪油煎土豆特棒。拌色拉油原先可没有哈喇味。拐角那家杂货铺子的油比对面那家杂货铺子的好,甚至比坡下哪家杂货铺卖的还好。但我不愿意说他们这些铺子卖的油差。[15](181-182)
  语言在这里几乎堕落成了原始的声音。另外一些无意义则宣告了理性的失败,反映出20世纪现代人的精神上的空虚。在《犀牛》里逻辑学家和老先生试图从逻辑学的角度要角度解释猫,但是却得出了诸多“非猫”的解释。这种“无意义”将人类理性的荒诞表达出来,是一种超现实的反映。

  4.痛苦的生与同样痛苦的死——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物

  自从贝克特在《等待戈多》中提出了一种死亡游戏,“生与死”的母题便进入了法国荒诞派戏剧作家的视野。不同于在其他方面表现出的荒诞与嘲讽,法国荒诞派戏剧对待生与死的态度是严肃的,贝克特曾在其《终局》中向人们展示了死亡的“长镜头”以表达他对死亡的反思。
  在法国荒诞派戏剧看来死亡是恐怖的。他从物质层面上是生命的消逝,是无法避免的终局。法国荒诞派喜剧作家们曾试图以“死亡游戏”的喜剧性消解它的消极意义,《等待戈多》中的上吊游戏便是对此的尝试但作者最终还是没能成功,“戈戈”和“狄狄”每次都找借口放弃。死亡也是痛苦的,它代表了终有一日的永别,是孤独的终极。《终局》中两位老人不断以试图亲吻、挠背、聊天和回忆保留彼此的温存,然而死亡到来一切都化为徒劳:他看着纹丝不动、延伸迷惘的耐尔勉强发出一声笑,声音很响,又止住笑,把头探向耐尔又笑起来。[16](347)
  纳格对耐尔的死显得无所适从以至于不敢相信,而耐尔也沉入回忆中再也无法与纳格分享,直至被从新塞入垃圾桶。但死亡同时又是一种解脱,使人物使命的完成。尤奈斯库在《椅子》中是老夫妇二人在演说开始前跳窗而亡完成他们的使命;而《等待戈多》中唯一可以逃出无限循环的也是上吊游戏。如果法国荒诞派戏剧的人物是无意义的表现者,那么死亡便是它的终结者,是一切无意义的终点。
  死是恐怖的,而生是痛苦的。在法国荒诞派戏剧的描述下,生存是极为痛苦的,而在不同作家的作品中也有不同的表现。在贝克特,痛苦表现在在身体的残疾后和人物的对立,是缺失与他人施暴的结合;在尤奈斯库,是人的异化和思想难以传达的痛苦;在热奈,是自我缺失的痛苦。但总体上看,人物是被剥夺的,剥夺体现在诸多方面,他们的名字、他们的身体、他们的语言和他们的人格。剥夺是有意为之的,因为这体现了现实中人的被剥夺的处境,生的痛苦的一部分。在剥夺之下外,人物面临的是一种关系的暴力。关系的暴力是人物保护自己的手段,通过伤害他人保证了自己的优越地位,但这样相互的暴力实际上却使得人物的处境越发的糟糕。法国荒诞派戏剧的人物们便在这样的困境苦苦挣扎。

  结语

  综合来看,法国荒诞派戏剧就其形式特征而言,与传统戏剧差别巨大;就其主题来看也显示出了明显的时代性。荒诞与朦胧成为了探究作品内涵的巨大阻碍,但作为文学在现代主义的一部分它仍然体现出了对现实的深切关怀,只不过较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它更关注人的情感真实并在此体现出它的现代性和时代性特征。人们惯于将现代主义文学作品置于一个较高的位置,认为它的内涵难以理解,但不妨学习五柳先生不求甚解,忘掉法国荒诞派戏剧的非理性与荒诞,不要试图梳理出一个合乎逻辑的剧情,直接体会戏剧本身或许跟容易体会到他想给人们传递的思想。
  谢辞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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